埃德娜姨哼了一声，“古堡，见鬼了。你祖母跟你外祖父康耐一样，都是在安大略省出生的，她父亲是个兽医。快干活儿吧，小毛头，我们最好住嘴，埋头干活儿。”

  好一会儿，我们都沉默不语。

  “埃德娜姨──”我终于忍不住说，“妈妈还好吗？为什么他们不让我去看她？”

  “小孩子是不允许去看望产妇病人的。我知道对这条规矩你很难接受。妮莎，别担心，啊？要是今天晚上小毛娃还没有动静，医生会给她动手术，她会得到最好的治疗的。”

  我手里象提着一只死鸟一样握着鸡毛掸，不由自主地说：“我害怕。”

  埃德娜姨用双臂搂着我，她的脸色突然地变得紧张起来，完全流露无余。“啊，小宝贝儿，我也害怕极了。”

  正是在这个时候，麦克劳德祖母看到了我们。她轻轻地走下楼梯进入前厅，手里拿着张订单，预购两打正宗的爱尔兰亚麻布绣边餐巾。

  当天晚上，我久久不能入睡。我下楼去，看见爸爸正坐在书房里。我在他椅子的扶手上坐下，爸爸告诉我妈妈明天上午就动手术，他连连地说情况目前并不严重。

  “可是您看上去却心思重重的，”我插嘴说，仿佛在寻找为什么我自己要担忧的原故。

  “我本来不应该让你也为这些事儿担心，”父亲声音模糊不清地说，好象在跟他自己在讲话。“要是婴儿不是胎位不正就好了──”

  “会是个死胎吗？就象那个女婴一样？”

  “我不知道，”父亲说，“我希望不会。”

  “如果是个死胎，妈妈会很失望的，对吗？”我凄凉地说，不明白为什么有了我这个孩子还不够。

  “是的，她会很失望的，”父亲回答说。“这样，她以后就再也不能生孩子了。她要生这个孩子，部分地是为了你呢，妮莎。她不想让你长大了，即没有弟弟也没有妹妹。”

  “我认为她根本不必为我担心。”我生气的顶嘴说。

  父亲笑了起来。“好了，我们还是说点儿别的什么吧，那样你也许会睡得着了。你和祖母今天相处得怎么样？”

  “喔，我看还好吧。爸，麦克劳德祖父是个什么样子？”

  “祖母跟你提起过他吗？”

  “祖母说他活着的时候很有钱。”

  “他并不是一个百万富翁，”父亲说，“我想他的确干得很不错。但这跟我没有什么关系。”

  父亲伸手从书架取出一本袖珍皮面的小册子。书打开了，书里每页都被划上了奇怪的记号，好象是随心所欲地涂在上面一样，只不过看起来更整齐、更有规则一些。

  “这是什么呀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