University of Manitoba-Asian Studies Centre - Journal of Translation/ 小说"家有家规"
 


第一期 2002年6月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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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“这是希腊文,”父亲解释道。“这出剧叫《安提戈涅》。看,这儿是英译的题目。这整个书架上放的全是类似的剧本,什么《奥狄浦斯》啊,《厄勒克特拉》啊,还有《美狄亚》。它们都是麦克劳德祖父的,他以前经常阅读这些书。”

   “为什么?”我问道,根本不明白,怎么竟然还有人去钻研这些令人费解的文字。

   “他对这些剧感兴趣呀,”父亲说,“他一定是个寂寞孤独的人。我那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,有些情形就是这样,事过很久了以后才使你明白过来。”

   “他为什么会感到孤独呢?”

   “他是马那瓦卡人中,唯一可以看得懂这些剧本的希腊文原文的人,”父亲说,“我甚至认为,就连读过英文翻译本的人,都寥寥无几。可能他曾经梦想过,去当一个研究古典文学的学者──我不太清楚。他的父亲是个医生,那么他就应该也是个医生。他也许想找个人,谈谈这些剧。他一定非常珍爱这些剧本。”

   我觉察到父亲说话好象有些奇怪,他的声音里含着一种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忧伤的感情。我想说几句话,让他感到好受一点儿。但我说不出来,因为我不明白父亲到底有什么心思。

   “那你会阅读这种文字吗?”我犹豫不决地问道。

   父亲摇了摇头。“不会,我想我从来都不是个学者。罗伯在学习上总是比我聪明,但他对学习希腊语并不感兴趣。要是他还活着的话,可能以后会学。我从小就只想当一名商船上的水手。”

   “那你怎么没当水手呢?”

   “喔,”父亲随便应付着说,“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大海的孩子,不是做水手的材料。我搞不好还是个会晕船孬种呢。”

   父亲这时已经恢复了常态,我对那个话题也失去了兴趣。

   “麦克劳德祖母今天对埃德娜姨挺不耐烦的。”我说道。

   “我知道,”父亲点着头说。“妮莎,是这样,我们应该对祖母体谅才对,她过一阵子就会好的。”

   我突然不想顾及说什么才是恰当的了。

   “那她怎么不体谅我们?”我忍无可忍地说,“为什么非得让我们体谅她不可?”

   父亲把手放下,然后慢慢地把我的头偏抬起来,使我不得不正视着他。

   “婉妮莎,”父亲说,“你祖母在一生中,遭遇过许多不幸,你还不大了解吧。这就是为什么,她的偏头痛不时地发作,要上床休息的原因。这些天来,她也是很不容易的──她还是住在原来的老屋里,所以便认为所有的事儿,也都应该一如继往。当她发现什么都变了,心里就难过起来。”

   “我不明白----”我开始反驳。

   “听我说,我们刚才不是谈起什么人对什么事感兴趣吗?比方说,象你祖父爱好希腊戏剧。那你祖母呢,喜欢做一个贵妇。妮莎,有好长一段时间,她以为自己就是一个贵妇人呢。”

   我想起基恩洛恰来恩古堡和安大略省的兽医,便结结巴巴地说道,“我不太清楚──”

   “这就是我们大家的问题所在了,”父亲说,“你现在立刻上床睡觉。明天在医院手术一完,我就给你们打电话。”

   我最后还是睡着了。在睡梦中,我可以听到误闯入阁楼的麻雀在不住地拍打着翅膀,听到母亲的哭泣声和死去了的婴孩们的声音。

   父亲直到下午才打回电话来。麦克劳德祖母说,我这个孩子怎么呆头呆脑的,满屋子都响着电话铃也应该听到了。尽管她这么唠叨着,我还是拒不走出书房。我从来都没有查看过父亲的藏书,现在刚好闲着没事干,就一本一本地把书拿出来,还不时地流览书中片段章节。我看了几个钟头之后,发现很多书的内容都是大同小异的,便再次看了看书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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