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青人走回家去,光着的脚在尘土上留下弯月形的印痕。他差不多有十七岁了,名字叫
做科菲。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,并不引人注目。
在茅屋旁边,他的一个姐姐正在捣舂白薯,做成扣糠特食品,她举起木制的杵,落在臼中,发出永不改变的节奏。她抬起头来看了科菲一眼。
"我今天看见阿古瓦了,她问了我一些事儿。" 她的声音里带着腔调,戏弄他说。
科菲装模作样地皱皱眉头。"那又与我有什么关系?"
"你真不想知道吗?"
科菲知道姐姐很快会告诉他的。他作出疲倦的样子,打了个哈欠,伸了个懒腰,然后在脚跟上蹲坐好,闭上眼睛假装睡觉。他想起阿古瓦来。今天一大清早,阿古瓦从河边打水回来,头上顶着水罐,小心翼翼地走着,因为水罐很沉。尽管如此,她还是扭动着丰满的臀部,很有点儿矫揉造作。
"她想知道你是个男孩儿,还是个男人?"姐姐说。
科菲的大腿内侧痒嗖嗖的,能感觉到性爱的那种缓慢滋生的充实的甜蜜。他一下子站了起来,猛得跳过臼,象一只小公羊一样,既笨手笨脚的,又优美好看。他轻声地唱起歌来,为了不让呆在茅屋里的母亲听见。
"你问了一个问题吗,
阿古瓦, 阿古瓦?
在树林里住着个神灵,
喔, 阿古瓦--
在村里的人沉睡的时候
到树林里来--"
在沉重的捣舂声中响起姐姐的笑声,他靠近姐姐。
"跟谁都不要说,好吗?"
姐姐发了誓。他交叉着双腿在地上坐着,伸展开的双手拍打着泥土,嘴里唱起歌儿来,下午酷热的空气已经凉爽了。随后他想起了那条重要新闻,脸上严肃起来,便走进茅屋去找爸爸。
父亲正在悲伤地饮着棕榈酒,小孩子们好象蜥蜴一样爬来爬去,母亲拿出山薯,红辣椒,野豆,还有藏在角落里的那些坛坛罐罐中的鱼块儿。父亲跟她说话,她都应付着说:"哈──唉───",或者说:"对,对──"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听,心里只想着晚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