University of Manitoba-Asian Studies Centre - Journal of Translation/ 小说"驾驭未来的人"
 


第一期 2002年6月

 

返回主页
 
编者按语
 
本期目录
 
编者信箱
 
期刊回顾
 
English Index
 

问题和建议

请E-mail:

xsong@cc.umanitoba.ca


<< 第九页 >>

  在村民的眼里,失去了圣园的河岸再也不显得空旷了。科菲几乎都不记得了棕榈树生长在那儿的时 候是什么样子,逐渐忘记了他刚开始还害怕机器。甚至那些欧洲人看上去也不陌生了,起先很难分清谁是谁, 现在他认得出每一个人。

  阿古瓦买回新布料和铁制炊具。在一个难忘的日子,科菲从万福马利亚买回一只手电筒。手电筒是 绿色的,很美观,底部是镀银的,开关处也是镀银的。科菲推动开关,小小的灯泡便发出微弱的光亮。阿古 瓦高兴地直拍手。

  “真是个好玩意儿。这是你的了,科菲?”

  “是我的了。我自己付钱买的。”

  电筒的光亮颤抖起来。由于村里的孩子老是玩弄它,电池快用完了。科菲赶紧把电筒关上。丹夸忘 记告诉他电池是可以换的,所以他不知道。

   在筑桥工地上,科菲现在换了工作。他无所不在:在建造抛锚柱时,帮着灌混凝土;装卸钢材;输 送工具。他汗流浃背,肌肉也长得跟藤蔓那么结实。他跟铁桥筑架工们交谈,他们有些人会说本地的语言。 铁桥架建造工都是些鲁莽的人,容易畅怀大笑,言谈粗俗,是道地的城里人。他们的工头叫伊曼纽尔,长着 宽大结实的胸脯。伊曼纽尔带着一顶镶着毛边的绿帽子,帽上插着歇息在海岸草原牛背上白鹭的羽毛。羽毛 是白色的,在帽上轻轻地跳动不停。他经常跟科菲说话,讲诉他去过的地方和看到的事情。

  “钱是要花掉的,谁去在乎呢?这就是铁桥筑架工的生活----赚了钱,再把它花掉。总有一天我会有 一辆汽车的----你走着瞧好了----买一辆蓝色的车,象大海那种蓝色,车身都镶上银边。布伊克牌的----美州豹 牌的----你是不会知道这些车牌名称的。把这些车牌名称记住,听见了吗?我来告诉你。等你看到我在钢架 高台上工作的时候,你就会明白铁桥筑架工到底是干什么的。好好听着----让我来告诉你----只有象我这样的 男子汉才能当铁桥筑架工。你知道吗?为什么?因为我知道我不会掉下去。如果你担心会掉下去,那么你 真会掉下去。但是我不会。我是永远不会掉下去的。我告诉你。”

   科菲听得目瞪口呆的,他不明白伊曼纽尔到底讲了些什么,但他却懂得了这个人无所畏惧的威力。 晚间在万福马利亚消磨时光,科菲与铁桥筑架工们的交往越来越多了。阿古瓦哒哒地弹着舌头,表示不赞同。

  “科菲,你怎么老是到万福马利亚去?”

  “我去又怎么样,”科菲不正眼看她回嘴说。“你管不着。”

   科菲还是照例每天晚上都要拜见父亲和母亲。父亲愁眉不展的,他蔑视钱财,习惯性地大量引用至 理名言:

  “人不是棕榈果,所以应该有自知之明。长者们说的话,年青人应该绝对服从。倘若你住在邪恶之 邦,你应该感到无地自容。”

  父亲会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的。科菲感到非常不安,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生气,也不清楚他自己有怎么 得罪了父亲。但是他回到自己的茅屋,饱餐一顿豆汤和扣糠特餐之后,就会感觉好多了,拔腿又上万福马利 亚消磨时光去了。

  一天晚上,父亲把女人和孩子们打发出去,开始和儿子谈话。老人家皱着眉头,试图将自己的那张 纵横交错的焦虑的蜘蛛网,整理出个条理来。

  “那个河里逐渐扩大的玩意儿----我们以前不清楚建桥会是这个样子----是件伤天害理之物。那些疯狂 的人在我们的村庄横冲直撞----已经有多少女子被他们搞得怀孕了?我们的子孙将要变成什么样子?那些没有 辈份的杂种呢----”

   科菲一言未发,只是静静地听着。然后他转过身,走出了茅屋。直到走了一半去万福马利亚的路时, 他才意识到忘记跟祖母说再见了。祖母双目失明,长得又瘦又小,老是坐在黑暗的茅屋里,用模糊的声音呼 唤着死者的名字。

   在万福马利亚,科菲走到伊曼纽尔身旁。他正在一边喝着啤酒,一边跟丹夸聊着天。丹夸对村庄早 已没有什么报怨了。他说,他早知道这里总有一天会福星高照。他不断地祈祷,现在他的虔诚应验了。伊曼 纽尔点着头哈哈大笑,肩膀随着高雅音乐的节奏耸动着。音乐是从丹夸最近购买的电唱机播放出来的。科菲 把一只手放在伊曼纽尔的胳膊上,抚摸着发出暗红色光泽的铁桥筑架工工作服。

  “我也是筑桥工的一员,”科菲说道。“请说是真的。”

  伊曼纽尔拍拍他的肩膀说,“当然是啦。你是个筑桥工,丛林的孩子。为什么不是呢?”

  伊曼纽尔向丹夸眨了眨眼睛,丹夸极力忍耐着以免大笑起来。但是科菲并没有注意到这些。

  干燥的哈马顿季风从北部的沙漠横扫而来,越过森林地带。渔民们在欧巫拉河里散下月亮形的渔网, 嘴唇和喉咙都被风沙吹得焦枯的。村民们在锄木薯和地瓜的时候,要把身子弯的低低的。在炎热的太阳下施 工的工人们也是一样。

返回目录 回到页首 选择页码 [1] [2] [3] [4] [5] [6] [7] [8] [9] [10] [11] [12]